陳蘭芝和歐文坐在前排一起翻看歌劇單。

陳蘭芝問：“南希小姐演的是誰啊？”

“是茶花女的閨中蜜友，次高音。”

“那女主的扮演者是……楊雪薇，名字很好聽，我猜她一定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還是位歸國華僑對嗎？我現在越來越期待這場表演了！”

與此同時，楊雪薇正在隔著大幕向外打量，南希湊過來問：“瞿太太，您的兒子還沒到嗎？”

楊雪薇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估計是路上堵車一時耽誤了吧，大概過一會兒就到了，放心吧，他會來的。”

南希笑了笑，無意間向臺下掃了一眼，就不由僵住了臉色，坐在歐文旁邊的那個不正是陳蘭芝嗎？她怎麽會有心情來看音樂會？呵，她今天打扮得還真是風騷惹眼啊。看來，這個女人還果然有點能耐，高考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可以這麽淡定？

楊雪薇將手搭在南希的肩膀上：“無論如何，我今天都要特別地感謝你，為我組織了這麽一場演出還親自來客串。”

南希把目光從陳蘭芝身上收回來，笑著說：“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演出過後我還安排了一場晚宴，慶祝您表演成功，您兒子到時侯會過來的吧。”

“會的，一定會的。”

“那一定不要忘了介紹我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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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開始的第一場，男主角站在舞臺中間吊著嗓子咿咿呀呀地唱個不停，周國良聽了不一會兒就直打磕睡，強撐著坐起來，回頭看了李冬一眼就嚇了一跳。

“啊喲，冬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那上面唱的什麽你能聽懂嗎？”

李冬哭得肩膀抽抽答答的：“我……我聽不懂……我就是覺得那個男的跟我二大爺挺象的，我二大爺也是留著這麽大的絡腮胡子，說話也總是把嗓門吊得老高，後……後來得哮喘死了。我就瞅著這男的唱得這麽難受，我就想起來我二大爺來了，他老人家，走……走得太早了。”

這可把周國良給慪的:“行了行了，冬子，別哭了，你忘了咱們是來幹什麽的了？一會兒那女的就上場了，咱們得給她加場戲！讓她丫挺的不操好心！”

李冬擡手擦幹凈一臉鼻涕眼淚，隨便踢了踢腳下的袋子，還好，東西還在，沒跑出來。

幕布一換是第二場了，只見楊雪薇扮演的茶花女戴著厚重的假發婀娜的走到臺上，在她身後是由南希扮演的薇奧莉塔的閨中密友弗洛拉，兩個人在舞臺中間站定，音樂聲響起，楊雪薇帶著十二萬分飽滿的熱情開始演唱。

周國良朝舞臺上看了一眼，興奮地踢了李冬一腳：“嘿，快快快，到餐廳那場戲了，那女的要上場了，我準備的道具也要出來了。”

李冬被他踢得手底下一個哆嗦，袋子沒拿緊，一下子掉在地上，袋子裏面的東西吱吱溜溜地順著座位底下就跑開了，不一會兒就聽到前排的幾個女聽眾跳起來大聲尖叫：“啊，老鼠啊！”

瞬間底下的人全都亂了，所有人都驚叫著往椅子上跳，嘴裏大聲喊著：“老鼠，老鼠，怎麽會有這麽多老鼠？”

正在舞臺上縱情高歌的楊雪薇和南希一楞，又見一身正裝的音樂指揮舞著手裏的棍子叉拉著兩條腿慘叫著蹦達到臺上，嘴裏大聲喊著：“救命啊，有老鼠鉆進了我的褲子裏。”

旁邊的所有人也都驚叫著四處閃避，只見一群又一群烏壓壓的耗子就象是瘋了一樣，臺上臺下四處亂躥。

道具被演員們給擠得稀哩嘩啦翻了一地，餐桌上的食盤蓋子被人碰掉，裏面藏著的耗子也爭先恐後地往外跳，有兩只直接跳到了楊雪薇和南希的頭頂上，對著她們頭上的假發又是撓又是咬。

兩位女高音在臺子上又蹦又跳比著彪高音，臺上臺下登時亂成一鍋粥。

李冬笑得直不起腰，周國良氣得直拍他：“怎麽關鍵時侯掉鏈子啊？不是說好了等那個女的開始唱了再放耗子出來鬧場的嗎？”

李冬捂著肚子直打跌：“不怪我不怪我，是我那些耗子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出來看歌劇。啊喲，我的媽啊，笑死我的二大爺了。”

“好了，趕快撤吧，晚一點被人給發現了就麻煩了。”

周國良拉著李冬兩個人順著椅子下面偷著往外溜，剛走到門口，迎面撞在了一個人的大腿上，兩個人擡頭一看就吃了一驚：“瞿紅生？你怎麽在這兒？”

“那你們兩個這是又在幹什麽呢？”

瞿紅生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人的打扮，再看看劇場裏面那一團淩亂，頓時明白是誰在搞的鬼了，黑著臉把兩個人的領子一提溜，拎著就往後臺走……

周圍亂成一片，歐文把陳蘭芝護在肩膀下面，一面防止她被人擠傷，另一方面又怕她被老鼠給嚇到，猛然擡頭看到楊雪薇頭上頂著耗子連聲尖叫，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的腳已經到了舞臺邊上。

歐文大叫一聲：“小心！”一個箭步沖過去接住楊雪薇，兩個人同時跌倒在舞臺下面。

陳蘭芝嚇了一跳，跑過去看時，只見楊雪薇額頭受傷已經暈過去了。

歐文撫著自己的胳膊大口喘氣：“叫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陳蘭芝趕快往門外去叫救護車，與迎面走過來的瞿紅生差點撞在一起。

兩個人都很吃驚，同時問向對方：“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蘭芝看了一眼被他提在手裏的兩個人，驚奇道：“冬子，國良哥，你們兩個怎麽也在啊？”

瞿紅生沖著她身後看了一眼，驚叫一聲：“媽！”甩開手裏的兩個人沖著楊雪薇跑了過去。

陳蘭芝：“媽？……”

周國良：“媽？……”

李冬：“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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